我现场见证国米复赛后首战！1人被孔蒂骂惨，赛后留下疯狂加练

比赛开始前空荡的圣西罗球场

窒息，如临大敌的气氛加上长时间口罩下的闷热让人有些喘不过气。空荡荡的圣西罗球场，也许是此刻米兰城最安全的地方之一，在全面复工复产的政令下，大部分意大利人已经放松了警惕。顶着伦巴第地区每天仍有上百感染者的压力，憋了三个月的年轻人们却秉持着社交至上、娱乐至死的精神重新放纵自己。

进入球场前需要签署的自我声明

自我声明，这种在疫情期间需要配备但如今已沦为一纸空文的东西，在签上了记者名字之后成为了进入球场的第一张通行证。第二张则是一条红色的一次性健康手环，由医疗人员在测试了体温和心率之后发放。第三张才是媒体证，与以往不同，以国米传统色蓝色为底的抬头换成了象征“健康”的绿色。

这不是我第一次现场见证空场比赛了，国米曾经因为球迷问题被罚空场，但那次的体验更像是学生在课堂上被老师罚站，坐的时间久了突然站着，让你带着一丝侥幸和新奇的心情重新审视这堂课，而新冠时代的空场则是一次“劫后余生”。

进入球场后的指示牌

经过了重重检查后进入球场，你再也无法找到任何人相伴，曾经的熙熙攘攘变成了眼前的寂静，诺大的球场，你的行进路线却全部被栏杆围了起来，除了跟随指示你哪儿都去不了，仿佛在参观无人问津的废墟或是闲人勿进的危险地带，刺眼的探照灯显得那么空洞，没有人交谈，只有一群一群的雨燕发出尖锐的叫声，夹杂着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孩子的哭喊声。

雨燕是生机的象征，他们迎着暖风而来，随着冷风而去。雨燕代表了希望，一场劫难过后，动物们总能以最快的方式吹响生命的号角。今天交锋的两队是国际米兰和桑普多利亚，但没有了观众的助威，你很难感受到谁才是主队，圣西罗的上一场比赛已经是三个半月之前了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，雨燕开始在球场里筑巢，人迹罕至的复杂结构建筑成为了它们天然的堡垒，至少在今天，圣西罗是雨燕的主场。它们比往日的主队极端球迷更加卖力，时而高亢，时而宛转悠扬，一刻不停地支撑了一整场。

双方赛前默哀

上了媒体席，总感觉球场里的人数远少于规定的300人，由于新冠疫情，报道记者的名额受到很大程度地限制，现场粗算下来，俱乐部媒体部的工作人员有七八个，文字记者十五人左右，摄影记者十人左右，基本上就是各大报社媒体各派一人，要知道一场普通的比赛，圣西罗也会有一两百位记者在场。记者们两两一组分坐在一排的两边，并被要求全程佩戴口罩，打招呼也是手肘碰手肘，没有太多交流。讨论基本靠喊，又不敢太大声，生怕场上球员也听到类似这样的对话：“你觉得XX几分？”，“5分不能再多了。”

进入球场后领取的消毒液和矿泉水

严格地说，足球是不依赖声音的艺术，前几天采访里皮，他说：“所有人都知道，没有观众的足球是难看的，但这是让联赛正常结束的最好的办法了。”转播商用虚拟看台视觉效果、录制好的罐头声音等方式在竭力模仿正常的比赛体验，但吐槽声音不小。球迷们更关心本身的比赛质量，只能听到场上球员和教练呼喊声的足球更原始，更露骨，激情指挥派教练孔蒂也成为了场上的焦点。

上半场的国米不负众望，和亚特兰大一样，两个蓝黑球队在周日这个比赛日打出了复赛以来的最高的观赏性，亚特兰大那场，有记者调侃如果运气好点，完全可以打出个网球比分（30比0）。而国际米兰，在意大利杯被淘汰后，在桑普多利亚身上找回了许久的自信，两个前锋加上埃里克森和坎德雷瓦，几个人之间的配合行云流水，让国米球迷感叹埃里克森终于融入了球队。比赛仿佛早早失去悬念，也没有给孔蒂留下多少怒吼的空间。

于是，我在中场休息时给比赛加了一个期待：新冠病毒康复者中是否取得进球。桑普多利亚是意甲球队中受新冠疫情影响最大的俱乐部，他们前后有11名队员12次测试呈阳性，虽然他们没有尽数上场，但你能看到，至少从本场中，新冠病毒没有给运动员带来多大的影响。巧合的是，这粒进球是两位康复者联袂贡献的，首先是中后卫科利头槌攻门重重砸在了横梁上，随后托尔斯比到底补射破门，后者也成为新冠康复者中第一位取得进球的意甲球员。在那一刻，如果你了解他们的故事，或许能体会到复赛的真正意义。

丢球后，孔蒂不出意外地爆发了，你明显地感到他嘶吼分贝的提高，训斥球员们的声音在球场里回荡，一次前场失误后，孔蒂对换上场的桑切斯破口大骂，我和远处的记者相视而笑，桑切斯最终被留下赛后加练。比赛最终在平淡结束，国米有惊无险地拿到了3分，距离尤文的差距回到6分。记者们的工作戛然而止，因为按照规定，赛后的混采和新闻发布会取消，记者只能通过邮件的方式对两队主教练各发起一个问题，稿件也要迅速写就，媒体席留给记者们的开放时间为50分钟。

在球场外待命的车队

后新冠时代的第一场比赛体验结束了，感受？说实话，我本来对意甲的复赛持怀疑态度，因为找不到一个能够说服我的有力理由解释继续比赛的意义，即便没有比赛对记者的打击是重大的。但今天我似乎找到了，通过亲身见证的方式。赫尔巴特曾说，体育竞赛的最绝妙之处在于它只在手做，不在口说。无论是防暴警察、专业医生，还是球员教练，都在用行动说明：复赛，我们是认真的。可能不是为了最后的冠军归属，也不是为了挽回经济损失，每一名拼尽全力的球员都值得尊重，每一场公平的竞赛都有其价值，这也许是人们需要且向往的体育精神吧。